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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第5页）

&esp;&esp;需要努力回忆才能想起的事，就说明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这声迟来的道歉，对她已经不重要了。

&esp;&esp;但是对男孩来说，很重要。这是他心里的坎，迈不过去，这辈子就永远困在内疚之中了。

&esp;&esp;许皓月莞尔一笑。

&esp;&esp;“行，我接受你的道歉。你看，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咱们今天也互相道歉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行吗？”

&esp;&esp;雷秋晨用力地点头，“嗯。一笔勾销。”

&esp;&esp;静默片刻，雷秋晨又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esp;&esp;许皓月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只得老实回答：“没想好。”

&esp;&esp;雷秋晨转头看着她，眼里浮起几分期许，“那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esp;&esp;许皓月不觉失笑，“找我干嘛？”

&esp;&esp;“不干嘛，我就想……”雷秋晨有些紧张，支吾着解释，“等我成年了，能养活自己了，如果那时候，成舟哥还是没有消息，我想来找你……我想照顾你。”

&esp;&esp;他鼓起好大的勇气，才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esp;&esp;许皓月没有看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山路尽头，才轻声开口：“不用。秋晨，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esp;&esp;她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仿佛听不懂他刚刚的话。

&esp;&esp;雷秋晨心里又委屈，又无可奈何。

&esp;&esp;他已经把心意表达得如此明显了。不正面回应，就是在委婉地拒绝。成年人的话术，有时候是为了维持体面，保留彼此的尊严。

&esp;&esp;他才十五岁，还不懂，但迟早会懂。

&esp;&esp;临别前，许皓月拉开车门，将伞塞进雷秋晨手里，微笑着挥了挥手。

&esp;&esp;正要坐进驾驶座，雷秋晨突然喊住她：“许老师！”

&esp;&esp;许皓月回过头，保持着温和的笑，“还有事吗？”

&esp;&esp;雷秋晨看着她，眼睛黑亮，闪烁着热切的光。

&esp;&esp;他说：“我以后也想成为一名森警。”

&esp;&esp;许皓月点点头，“嗯，像你爸爸一样。”

&esp;&esp;雷秋晨认真地说：“像成舟哥一样。”

&esp;&esp;许皓月眼眶一热，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坐上车，关上了车门。

&esp;&esp;雨还在下。

&esp;&esp;砸在车顶上，一片嘈嘈切切。

&esp;&esp;前方的路一片泥泞，雨水汇成了山泉，山泉汇成了河流，沿着山势奔涌而下。

&esp;&esp;车开得很慢，在滂沱大雨中艰难前行。

&esp;&esp;这世间的路，每一条都很难走。这世间的人，谁不是在大雨中踽踽独行。偶有同行人，能结伴共伞，但很快分道扬镳。

&esp;&esp;许皓月举目四望，这条路，只剩下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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