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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关灯（第3页）

说完，陈山拉着明洋快步走向房间的某一面墙壁，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眼前挡路的墙壁直接向后倒去，变成一层一层向下的阶梯，两个人可以大踏步顺着阶梯走下去。

阶梯短了一截，走不到地面，低头正好能看到下方的水池子。

幽绿的池水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反射来自高空的亮光，像是一颗镶嵌在地面的瑰丽宝石。

陈山指指水池：“你看。”等明洋低头看去，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好像有个人打开了水池里隐藏的出水口，没几秒钟，只剩个两米左右深浅的椭圆形池子。

池底没有出水口，当然也没有别的东西。

“这是一个真到你分不清真假的舞台，我们有权限，可以任意更改主体部分之外的东西。”

“可以根据剧本随时调整，但这种调整自有其限制，改变关键部分会直接导致场景提前崩溃。我们在考核过程中来这么一手，你肯定会看出不对劲，所以等到考核结束之后，为了给你解惑才能随意调整。而这种权限也只在固定的预设场景可用，并非万能。”陈山语气平淡，与他而言，他已经经历过多次考核，见怪不怪。

明洋啧啧称奇：“那我们还能建造新的东西吗？比如把地面干涸的水池抹平，让它成为一整块平地。”

陈山摇头：“不行，可以更改可以删除，重建或者添加是另一个概念，我们现在身处场景中，那样做是给自己找麻烦。另外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山转身看向明洋，神情严肃：“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你有想过是为什么吗？”

“因为领导不放人？”明洋想了想回答。

陈山摇头：“不放人的原因是找不到合适的，不是每个年轻人都能通过考核，考核通过之后也要看能不能适应。总会遇到新人了解工作全部真相又后悔的情况，他们会意识到工作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神秘又有趣，打着自己的算盘寻找退路是正常的。除了这部分原因，另外有一个重要因素。”

“我们的工作本身就不能太多人参与，变数多了总会出现意外，我们找的其实不是工作同事，而是伙伴，说是一起出生入死也不为过，我现在把这些话直接明白的告诉你，是希望你清楚自己选择了什么，免得浪费了自己的机会，也耽误我们时间。”

明洋皱眉：“出生入死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想想剧情，能发现我们三个人有控制冲突烈度。”

他笑笑：“也就是能语言解决的问题，就不动手，真动手的次数少的可怜，也没谁受伤。当然，你和小陈一开始的伤势是剧本需要，那不是真的重伤，只是参与到剧本中的你自认为自己受伤失忆。”

明洋轻轻点头：“我们的行动也有限制？”

“是的。”

陈山回答：“不要被我和谷兰给你看的东西迷惑了，能够改变考核场景中的物体，仅仅是事先我们拿到了权限。我们会去别人搭建的场景，那是没有权限的，我们从头到尾都是普通人，这里的身体受伤不是身躯受伤，是我们的意识受伤，那比身体受伤流血还麻烦。”

“保护自己，安全第一。永远是我们强调的重中之重。”

陈山脸上的笑容消失：“出去之后，我们会专门给你几份文件，注意事项，操作规范，行为条例，你都需要仔仔细细研读，牢记在心，开不得玩笑。”

明洋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好了，你对这个场景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的话，这个场景几分钟之后就会消失。”陈山道。

明洋想了想，跳出剧本的限制，回头来看，整个场景中自始至终只有四个人，是一场有剧本的表演，他心里纠结的一些小问题都不值得一提，便摇摇头。

“那我陪着你在这里看着，你可以看看构建的现实场景是怎么消散的。”

陈山挥挥手，明洋只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好像多了一层透明的玻璃。

看不真切，下意识跺跺脚，脚下的阶梯正变得透明，荡漾起一圈圈波纹。

厂房的墙壁全都渐渐消失。

这个场景中，除了四个人，原本属于场景的所有物体都在由实转虚，直至变成空白，那感觉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橡皮擦，把画在纸张上的图画缓缓擦去。

一双脚踩在虚空里，明洋不敢随意动作，他完全不敢尝试胡乱移动会不会突然坠下所谓的高空，尽管现在周边的一切都是空白的，没有上下左右之分。

陈山看了他一眼：“好了，出去吧，我关灯了。”

眼前一黑，不得不感叹语言的神奇，还真像是关灯了，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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