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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锦确实感到有些口渴,于是也没有犹豫,接过水袋就大口的喝了两口。
随后,她又将手伸进了怀中,从怀里拿出了两包干饼。
“我有带一点干粮在身上,将就将就吃点吧。”
江斯年先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你还是老样子,怀里总是藏了数不清的宝贝。”
苏时锦微微一愣,“老样子?”
这话说的,搞得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江斯年忙说:“就是老见你从怀里就能掏出想要的东西罢了……”
“喔,可能是......
风雪在石碑前盘旋,仿佛有灵性般绕碑三匝,才缓缓散去。那声音虽轻如游丝,却像一滴墨落入静水,涟漪层层荡开,直抵万里之外的忆归阁。
夜已深,林知忆伏在案前,笔尖微颤,墨迹在纸上晕开一朵小小的花。她今日第一次写自己的名字,写了三遍,最后一遍终于不再歪斜。“林……知……忆。”她低声念着,忽然觉得心头一热,像是有人在遥远的地方轻轻唤她。
窗外月光洒落,照在书案一角那只粗陶杯上。杯身斑驳,裂纹如蛛网,却是老妇人用布巾裹了三层才敢拿出来的心头物。林知忆不知为何,总觉这杯子不该只是个旧物??它像藏着什么,等着被听见。
她伸手抚过杯壁,指尖忽地一麻。刹那间,眼前景象骤变:
冰川深处,铜镜碎裂后的余光尚未消尽,无数记忆光点如萤火升腾。而中央之处,一道身影静静悬浮,白衣染血,双目紧闭,周身缠绕着由忆核之力凝成的锁链,每一根都连接着大殿四壁的人面浮雕。那是念安,以身为容器,将亿万悲鸣尽数纳入识海。
可她并未沉沦。
她在记忆的洪流中行走,一页页翻阅那些被焚毁的家书、被遗忘的誓言、被掩埋的真相。她听一个母亲临终前对孩子说“要活着”,看一名少年在药坊铁笼里用指甲刻下“我记得”;她感受丈夫抱着妻子冰冷的尸体走完十里雪路,也看见将军跪在战旗前,哭到失声??他们都不曾留下姓名,但他们的痛,她一一记下。
“你何必如此?”镜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疲惫与不解,“你本可转身离去,让世人继续活在安宁的谎言中。”
念安睁开眼,目光清澈如初春溪水:“因为安宁若建在尸骨之上,便不是安宁,是诅咒。而我既为纯血之后,便该承此业力。”
她说完,抬手轻触胸口,那里有一颗由忆核结晶化而成的核心,正缓慢跳动,如同新生的心脏。每一下搏动,都释放出一丝记忆之光,顺着地脉流向人间。她不再是单纯的林念安,而是**忆之载体**,是千万亡魂共同的记忆中枢,是横亘于虚实之间的桥梁。
她不能归来,但她从未真正离开。
画面褪去,林知忆猛地回神,额角沁出冷汗。她低头看向陶杯,发现杯底竟浮现一行极细的小字,似用血书写,又似由霜凝成:
>**孩子,你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她怔住,心跳如鼓。
次日清晨,忆归阁照常开课。柳含霜已年逾六旬,白发如雪,背脊微驼,却仍坚持每日授课。她讲《礼运?大同篇》,讲“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讲“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学生们齐声诵读,声浪穿透飞檐,惊起檐角铜铃一阵轻响。
唯有林知忆沉默不语。
下课后,她独自走到院中那株老梅树下。据传这树是念安亲手所植,历经风霜未曾枯死,每逢春寒必先开花。她伸手轻抚树干,忽觉掌心发热,忆核之力竟自行流转起来??这是昨日从未有过的事。
“你感应到了。”身后传来沙哑却温和的声音。
林知忆回头,见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立于廊下,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他手中拄着一根藤杖,杖头镶嵌着一块幽蓝晶石,正微微发亮。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
老者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掌心:“我是无面先生最后的弟子,守钥人之一。我们等了十年,只为等一个能听见‘内在之声’的孩子出现。而你,昨夜已与陶杯共鸣,唤醒了第一道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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