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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云隐山（第2页）

面前的方多病已经好奇的四下张望起来，很快就拉出床下木箱，在桌案上打开来。

“我爹这是收藏了一堆破烂？”方多病说着拿起一把断剑，把玩了一下，又拿起一堆七零八碎的贴身武器和暗器，不由纳罕道：“倒是些稀罕武器，可怎么全是破损的？”

李莲花闻言看了过去，脸色越发沉重，那个折断的银制小弩他自是认得的，就因为师兄瞧着稀罕多看了几眼，他就和那南宫家那小子打赌赢了回来。

方多病还在翻找这些破烂：“这碧玉刀是谁家做的、手法倒是奇特。”

他说着眼尖的看到了刀柄上的刻字：赠师兄。

方多病忙转头看李莲花求证道：你做的？

李莲花陷入回忆：“”有一年，我痴迷于自制兵刃，随手做了件送给了师兄，看来是功夫不到家，用了几次就折了。”

方多病皱眉拿起刀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又面露疑惑：“可这刀还没被用过，新刃，是被生生折断了……这每一件都是人为损坏的，我爹他干嘛这样做？”

李莲花没有接话，他脸色青白的盯着箱子，像是注意到什么，扒拉着露出木箱底。

却见木头底上泄愤似地刻满“李相夷”的名字，但每个名字都被刀狠狠划上“X”。

方多病看了后也神色一沉、小心看向李莲花：“都是……我爹刻的？”

李莲花手微微颤动触过这些刀刻划痕脸色越发青白。

方多病倒抽口气：“他……为什么？”

李莲花手里的断刀掉到了地上也毫无察觉，他像是被压着透不过气般踉跄的朝外走去。

才至门外，不由又是一阵重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李莲花你又骗我！不是好了吗？”

方多病说着赶忙把他扶到了院内石桌旁，又端了热水出来，看李莲花那脸色煞白，不由忧心不已，连忙运功掌心抵在李莲花后心帮他纾解，见李莲花洋渐停止闷咳才将热水递了过来。

李莲花却把水搁下：“不如陪我喝酒，我师父这地窖里必还藏着好酒。”

方多病想说什么，但看看李莲花双眼黯然的模样，抿抿嘴，不多时，就把酒坛子放在石桌上。

“大病初愈酒喝了伤身，但话憋心里更伤，我陪你喝，喝痛快了，你就把心里不快的都吐出来！”

方多病准备将酒倒人盏中，李莲花却已一把抓过酒坛子、举起把自己灌了个通透。

李莲花重重搁下酒坛，长舒口气，沉声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师兄如手足，纵之后种种理念不同、也绝不会影响兄弟情义，却不知，他早已怨恨我至深……”

“你从前并未察觉这些？”

李莲花恍惚摇摇头、回忆着慢声道：“师兄从前很护着我，也曾帮我挨过师父的打，我那时主意很多，师父总罚我，我罚跪时，师兄就悄悄塞糖给我吃，后来，师兄却渐渐成了挨罚越来越多的人………”

李莲花说着朝方多病说起了幼时与师兄比武之事。

“自那之后我没再让过，以为这样师兄就不会再生我的气，原来却只是师兄学会了掩藏情绪，而我竟从没发现过。后来，师娘和师父闹得凶、互不相让，师娘要跟师父打赌、看谁会带徒弟，两人抓阄选弟子，师父留了我在身边，师娘教导师兄，我们每月都要比试一次。”

“怕是此事之后，我爹每次比试就没赢过你了吧，他心里只怕更恨了。”

李莲花自顾自的又给自己满了一杯酒：“我是不是从未做对过？”

方多病看李莲花那样出声安慰道：“并非你错，人生一世皆在自渡，有人看得透有人看不透罢了”

李莲花颓然摇头，继续追忆往事。

“我年少结识无了和尚，他总说我心无菩提树，亦无明镜台，我那时心高气傲根本没放在心上，可后来深想，有人入江湖为立心、有人为立命，我却不知自己为着什么。”

“可这李相夷是所有江湖人心中所向，少年天才、惊才绝艳，武林第一。”

李莲花闻言失笑一下，仰头看着月色，半晌才开口说道。

“少年时浮华太甚、什么也不懂，傲慢也到底付出了代价，我只道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而然就环绕在我身边了，不需我上心，在我心里师兄始终特别些，可说到底，我也从未对这段关系尽过心。”

“也怨不得他假死脱身，寻了半辈子我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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