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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小丑（第3页）

>却忘了黑暗中最亮的星，

>往往来自不肯熄灭的微火。

>

>当千万个这样的火苗聚在一起，

>黎明，便不再是期待，

>而是必然。

陈屿开始筹备第三季主题。这一次，他想拍殡仪馆化妆师。他说：“人都怕死亡，可有些人每天面对它，却用温柔对抗恐惧。他们给逝者最后一次体面，就像送别远行的亲人。”

林默点头：“好题材。但记住，别美化，也别渲染悲伤。你要拍的是??他们在死亡面前，如何守护活着的意义。”

拍摄第一天，陈屿见到了主理人苏岚。三十多岁，短发利落，说话冷静得近乎疏离。她带他走进准备室，掀开白布，露出一位年轻女孩的遗容??车祸身亡，面部受损严重。

“她是大学生，支教途中出的事。”苏岚戴上手套，“家属希望她走得漂亮些。”

接下来三个小时，陈屿目睹了一场堪称艺术的修复过程。苏岚用蜡、油彩、棉絮一点点重塑轮廓，调整眉形，甚至为她画上淡淡的腮红。最后，她轻轻为女孩涂上口红，选的是樱花粉。

“她朋友圈最后一条，是自拍，笑得很甜。”苏岚说，“我想让她保持那个样子。”

告别仪式上，父母扑在棺木上痛哭。父亲喃喃：“闺女，你看，你还这么美……”

陈屿躲在角落，泪流满面。

回程路上，他问苏岚：“你不难受吗？每天看这么多死亡。”

“难受。”她系紧围巾，“但我更怕他们走得难看。一个人活了一辈子，不该被最后一刻定义。我要让他们记住的是笑容，不是伤痕。”

这句话被陈屿写进了旁白：

>“死亡无法避免，但尊严可以争取。

>在生命谢幕之时，

>总有人默默为你补上最后一束光。”

影片发布后，引发巨大共鸣。许多殡葬从业者留言：“终于有人不说我们‘晦气’了。”也有家属感谢：“你们让我妈走的时候，像个新娘。”

更意想不到的是，一所美术学院开设“遗体修复艺术”选修课，聘请苏岚授课。她说：“这不是技术，是慈悲。”

林默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这支队伍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他在前方引路，而是无数人主动接过镜头，把光投向那些曾被忽视的角落。

某夜，他独自留在驿站，翻看这些年积累的素材。忽然发现，最早那段《听见的脚步》原始录像里，有个模糊身影一闪而过??是个年轻人，背着包，低头快步走过街角。他放大画面，仔细辨认，竟发现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那一刻，他怔住了。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他就曾与这群人擦肩而过。只是那时他忙着赶路，不曾驻足，更不曾看见。

如今，他终于学会了凝视。

窗外，晨曦渐起。新的城市即将苏醒。陈屿已出发前往医院，跟踪拍摄一位常年值夜班的儿科护士。她说：“孩子哭起来特别响，但睡着的样子，像天使。”

林默关掉电脑，吹灭台灯。走出驿站时，迎面撞上晨跑的年轻人。对方戴着耳机，步伐轻快。路过墙边那只旧鞋回收箱时，他忽然停下，弯腰把自己的旧跑鞋放了进去，又认真写下一张纸条：

>“这双鞋陪我跑了三千公里。希望下一个主人，也能带着它奔向想要的生活。”

林默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雪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覆盖了整座城市。但他知道，beneaththesilence，thereismovement.Beneaththeordinary，thereisglory.

他掏出手机，在备忘录写下新的一行：

>下一站：凌晨三点的急诊室。

然后笑了笑，转身走入风雪。

有些故事，永远没有完结篇。

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一部未完成的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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