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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干通宵（第1页）

当年她们从裁剪学校毕业，带她们进军工厂的人，就是韩凤姐姐，她是个能人。

后来，小荷还去韩姐的宿舍找她玩儿过，韩姐是个豪爽干脆，善于交际，工作能力强，在厂里吃得开的那种人。

这天，那个姐姐从小荷身边路过，小荷就顺便问了一句：“这位姐姐，你是韩凤吗？”

那位姐姐一愣，说：“我是韩凤啊，你咋认识我呀？”

小荷一阵欢喜，果然没有认错人：“韩姐，我是戴小荷呀！以前咱俩在一个厂子上班的！”

韩姐姐好好端详了一下她，“哦，我想起来了，咱俩是在一起上班过，咱们还是老乡呢，多快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见面都快不认识了，下班来我这儿待着，咱俩好好唠唠。”

小荷心里真是激动，没想到分开这么多年，如今又见面了，真是缘分不浅了。

中午，小荷搬到韩姐这边来吃饭。

原来韩姐在小荷辞职回老家之后，也离开那个厂了。

韩姐自己处了个对象，是邻县的，当时在市里一家汽车修理店打工，结婚后他们自己在市里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店，还生了一个儿子，名叫江寒，跟小荷的女儿同岁，他们现在虽然租的楼房住，但是条件比小荷他们好太多了，他们现在挺幸福的。

韩姐为人很真诚的，对小荷很照顾，她还邀请小荷到她家里去坐坐，小荷答应有空一定去。

韩姐天天提的就是孩子了，她总是说今天给儿子开家长会了，昨天儿子学习退步了，害的老师给打她电话了……要不就是他老公说看她每天忙忙叨叨的让她不要上班了，惹得大家还挺羡慕她的。

因为很多结了婚的姐妹都是把孩子扔在老家让爷爷奶奶或是姥姥姥爷看的，平日里什么也管不到，一两个月能见一面就不错了，有些离家远的一年才能见一次孩子。

小荷她也想把孩子带到身边来，她问了一下韩姐：“韩姐你说我把孩子带到这边上学能行吗？”

韩姐瞪大了眼睛说：“那怎么行呢，谁给你接送孩子啊？你天天上班，哪有空照顾孩子啊！我家里是有我婆婆在这儿帮忙带孩子，要不我也弄不了。你没看学校有事儿我还得请假去吗？还有，孩子病了更糟心，还得请假。哎呀，可麻烦了……”

小荷想想也是，她和明泉每天工作挺忙的，明泉没有节假日，她每个星期只能休一天，中午都没空回家吃饭，怎么照顾孩子啊？算了，先把孩子搁老家上学吧，这样她和明泉上班还能安心点，不用惦记孩子安全问题。

工作了一年，小荷的工资只是每天涨了五块钱，这已经是厂里的正常工资了，工作几年也就这样了，而且她们的工序也轻易不会变动。

韩姐倒是一如往日的潇洒，她可是厂里的风云人物，厂长眼里的大红人。

因为她干活飞快，她是最后一道工序，她的速度快慢，关系着这条生产线每天的产量多少，如果她做得快，那就会带动整条生产线加快运转，所以她的工资是最高的。

再加上她性格泼辣，说起话来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谁惹着她她就突突谁，连厂长她都不怕，她在厂里基本上是横着走的。

另一个工资最高的是一个在面料上做衣兜的老工人，这也是衣服上最重要的工序之一了，这道工序是非常精细的，新人是不能做这工序的，因比她的工资也是最高的。

因为这个厂是私人开的，一切制度都是自己拟定的，工人全是按天算钱，干一天有一天钱，这本是正常的，但是他们这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厂里临时决定加班的话，不管是一天还是十天，还是半个月，一律是没有加班费的，就是在帮厂里赶任务。

那时候的人还是很单纯的，都没有想过什么劳动者权益，让加班都痛痛快快地加，没一个人说什么，还是以厂为家的感觉。

有一次，邵主任给她们讲话：“咱们这批任务比较紧，跟大家说一声，下面我们大家要大干十天，每天晚上加班到十点，也就十天啊，晚上厂里管饭，希望大家好好干啊。”

接下来，大家是一连加了十天班，每天干到晚上十点，大家还傻傻地以为这是很正常的。

可想而知，每天早上正常上班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到晚上十点下班，工作了多长时间。

而她们平时的下班时间也是不一定的，早的话是六点半。

因为她们每一批活都是不一样的，每新下来一个款式都需要有一个熟练的过程，开始几天大家都在摸索中前进，出产的数量都很少，一开始下班时间就挺早的，到了六点半就下班了。

随着时间的退进，大家熟练度也增强了，每天产出的数量也都在逐天增加，然后为了赶进度，就会延迟一个或半个小时下班。

让小荷从没见识过的是，她这辈子竟然工作了一个通宵，体会到了一晚上不睡觉的滋味。

那是为了帮旁边二组的忙，这批任务太紧急了，二组都加了两天两夜的班了，可是还没干完呢，所以全厂都来帮忙干，大家一起来干个通宵。

厂里的气氛老热闹了，晚上一下班，邵主任就通知大家下楼去吃盒饭，吃完饭，大家就赶紧回楼上干活了。

小荷她们都被分配干上了新活儿，大家都很兴奋，晚上，车间灯火通明，音乐声响起，大伙睡意全无，都在那儿该咋干活咋干活。

时间过得挺快的，不一会儿就到了九点多，这时，厂长送来了两大筐桔子，分给大家吃。

人多热闹，车间里机器声，说话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大家从前道序手中拿来了自己需要的材料，又把自己干完的活送到下一道序那里，就在这拿活、干活、送活之间循环，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其它事儿。

不知不觉的时间到了后半夜。

赶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大家渐渐都有了困意，这时，邵主任宣布让大家睡一个小时。

接下来，大家就东倒西歪地这一个，那一个地睡着了，有的趴在机台上，有的靠在衣服堆旁，有的拽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过了一个小时，组长把大家一一叫醒了，这时，天也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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