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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彩油画里
“哦,我晓得啦!”黑非洲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查看,笑道,“嗯,不大要紧!只渗出来一点,不仔细还看不出来呢!”
“唉,啥林晓得格月提前了四天,以前每个月日期差异不会超过一天!可能是太累了哇。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哎,侬还有草纸哇?我晓得侬格两天正来呢。看看侬,明明可以请两天假休息额,侬偏要硬撑,不要太积极了!”眉娥笑道。
“积极个啥?还不是想早点完成自噶拾花任务,反正早晚都得完成!算侬运气好,还剩了半张草纸,在我地块书包里。侬在格跶等着,我去给拿!还说我积极呢,侬自噶来了,哪能也不请假休息?”黑非洲说着就要走。
“侬哪天不是超额完成任务,而且,还是大大的超额,还不算积极?!反正,我没侬积极!我呀,今天就算了,反正还剩半天了,明天请假休息一天。”眉娥笑道,扬了扬手里的墨绿碎花白底搪瓷碗,“侬要不嫌,就把这些恰了哇。我肚子有点痛,恰勿下了,倒了蛮可惜!”
“哎呀,太好了,我正好还没恰饱呢!唉,简直不好意思,我现在饭量越来越大,比在上海时大多了!明明恰得不少,可转眼就饿得来,还老觉得心里像长草一样!”
“那很正常呀!侬在上海时还是学生,就算是在乡下,也不可能比现在干活多、劳动多!干活多,自然恰得多!”
“哈哈,是格道理,干得多,恰得多!侬等歇歇,我拿草纸去!”黑非洲美滋滋地接过碗勺,边吃着,边向人群走去。
眉娥按揉着腹部,蹲下身来。
田畔地头,几座银白色棉花山间,有几个人在过称。
张克豪兜着鼓鼓的、沉甸甸的棉花袋,面带倦色,从棉田里出来,向过称处走去。
“长脚,走,吃饭去!”路过一块棉田时,他朝棉垄间一个瘦长的身影喊道。
只见,康庄跪在两行棉花的田垄间,一手拿着包谷馍,一手在棉棵间不停穿梭,两膝头不停地向前,挪着。
“那,我刚才已经把饭菜打来了!”长脚扭过头,左手举起小半拉金灿灿的包谷馍在他眼前晃了晃,右手正把一个裂蕾吐絮棉桃里的四瓣雪白棉花往外拽,苦笑道,“唉,谁叫我生来一个大块头,手脚慢,弯个腰也吃力得不行,只好笨鸟先飞,边吃边拾了!不然,每天25公斤的定额,哪里完得成!”
“长脚,你那样跪着拾,肯定不行!六年前,我刚来塔里木时,也这么跪着拾过。腰倒是不酸疼了,可膝盖又受不了!时间稍微长点,膝盖磨得死疼不说,还蹭破皮磨出血,容易发炎!一发炎,又容易发高烧,那就不划算了。关键还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跪着拾,不出半个小时,膝盖酸疼得站都站不起来!其实,你比我高不了一公分,哈哈,我就没你那么狼狈!哈哈,长脚,你的棉花杆上挂的羊胡子太多了,指导员、连长见了,一定会让你返工的!”张克豪停脚,看了一眼康庄的劳动成果,哈哈笑道。长脚拾过花的身后棉棵间棉蕾上,星星点点地挂着白絮。
“唉,等膝盖受不了,再站着拾吧!饮鸩止渴也罢,好歹暂时先把阿拉腰先解放一下,实在受不了!羊胡子嘛,嘿嘿,等定额完成得差不多,或者,等指导员、连长看见,再说!先求量,再求质!不然,天天像那个脸皮堪比城墙拐弯的老病号,还有你的那个心爱的小草草,哈哈,天天完不成任务,天天在简新国的大喇叭里——受表扬!我,可受不了!”
“长脚,你还是要练习两手左右同时开弓!这样,工效快,受累的时间就短!下手拽棉花时,要稳准狠快!”张克豪笑道,“你看,你刚才拽那朵棉花时,手迟疑了一下,慢了半秒,枯了的棉叶就粘上了棉花,你一会儿过称前还得返工。棉花拽慢了,拽轻了,就有残絮像羊胡子一样挂在棉桃上!羊胡子多了,一会儿连长指导员看见了,笃定让你返工!恶性循环,工效低,定额就不容易完成。我劝你呀,中午吃饭,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至少躺地上,把腰放一放!把腰解放一下,再干时,就不那么疼。别说你,我拾了六年棉花了,这腰,才半天,也快要断了似的酸痛,别说你了!别拾了,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一会儿,再干,才有劲儿呢!拾棉花,得打持久战,慢慢熬。现在,还不能用劲儿太猛,还有半个月呢!至于,我那个小草草呀,你不用看笑话了。人家还是很了不起的,宁愿天天受表扬,也坚决不要我倒给她的棉花,起码人家不作假,这点,我还是蛮佩服人家的!哈哈!”
“哈哈,哈萨克,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该躺地上休息一下了。你快打饭去吧,去晚了,炒葫芦瓜片里可能不但菜少汤多,而且,香喷喷的指甲盖大的小肥肉片,也没了!至于,你心爱的小草草,就当我没说,哈哈,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是喽,我过完秤,就赶紧抢肥肉片去啦!”张克豪双手捧着腰间沉甸甸、鼓饱得大白饺子似的棉花袋,大步流星而去。
“咦,哈萨克,你的麻袋呢?用布袋子一袋袋过称,多麻烦?”
“给林茜草用了,她的麻袋忘宿舍了!”张克豪头也不回地。
“你呀你,为了女朋友,可是顾头不顾腚啊!”
“哈哈,侬大哥莫说二哥!等侬长脚有了女朋友,侬笃笃定定比阿拉骨头还轻来兮!”张克豪大声用上海腔回应他,大笑着,一溜烟向过称处跑去。
长脚拖拽着酸麻的腿脚,两手握拳撑地,咬牙,一用劲,这才慢慢站起身,捶捶腰,趔趄到田埂上,卸下已装了小半袋棉花的白布袋,一屁股坐下。
他端起地角一只用小半张旧《阿克苏报》盖着的淡黄色搪瓷碗,里面还有小半碗淡酱色的菜汤,狼吞虎咽起来。末了,他用一小块馍头将碗底、碗边擦得白光锃亮,还剩了二指大小的一块馍馍,攥掌心里,然后,将碗勺放进田埂上一只有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的军绿色书包。
他用棉棵划着深一道浅一道红白痕的脏兮兮手背,抹了抹嘴巴,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直挺挺地朝田埂上倒去。
他头枕田埂,四仰八叉地躺在棉田里,腰背顿时舒服了好多,听着微风拂过棉棵的“沙沙”声,眯眼望着头顶的蓝天白日,将那二指宽的包谷馍举到唇边,轻轻咬了一口,包谷馍的甜香,顿时溢满口腔。
他望着辽远的天空,望着眼前不远处的米色沙包,几棵金色的胡杨,慢慢地嚼着包谷馍,一种快乐幸福的感觉,在心里,在田野,弥散。
突然,他停止了咀嚼,一个鲤鱼打挺跳起,飞跨到军绿色书包前,摸出巴掌大的一片旧报纸,和一个铅笔头。
他的地块离这个棉花条田的最北端,不过隔着四五亩地,他知道最北的那块地,是张克豪的地块。那里,离过称的地方最远。
那块地的田埂上摇曳着一簇簇枯黄或灰白的芦苇,而芦苇身后便是一排二三十棵经霜染成桔红色、间或夹杂着一两棵半青半黄的胡杨林。胡杨身后,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米黄色沙包。那排向天际的沙浪,像是依在胡杨林的头上。
那四五块棉田,有的棉田已是一片棕褐色,有的,还是雪白一片。棉田里,晃动着几个弯腰的人影。
灰蓝色的天宇,波涛般涌向天际线的枯白色沙包,雪白褐色相间棉田里的人影,挡在沙海与棉田间的金红色胡杨林,似一条蜿蜒的金红色天然长城。
蓝天、沙浪、胡杨林、棉田,从天上到人间,仿佛只在咫尺之间。
沙浪,擦着蓝天的边际。胡杨,连着沙浪。棉田,连着胡杨。
他坐在棉田里,仿佛,一伸手,就能挨着胡杨,摸到沙浪,抓到蓝天。
一切,静悄悄的。连微微的秋风,都静悄悄的。
一切,无声,无言,静美。
这浓艳鲜丽,如痴如醉的美景,塔里木秋天里的五彩斑斓油画,震撼了他。
他坐在田埂上,看一眼蓝天沙浪、胡杨芦苇,回头望一眼身后长长的半片雪白、半片褐色棉田,一手按住膝头旧报纸的一角,一手颤微微地,在纸上勾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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