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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夜行者八（第4页）

“嗯。你掩护我就好，我怕大剑砍到你。”乔白附唤回大剑，注视着血球的变化。

只见血球慢慢消融，其中的伯爵夫人已经重生出新的身体。美丽的肉体萦绕着黑雾，血液一滴滴地从皮肤析出，织成一件优雅的长裙。宽大裙摆遮盖不住的，是甲壳铺盖的臭虫身腹。

“嗯，白附。或许你可以给你的剑起个名字。”大叔学着伯爵夫人的招式，用自己的血做出一把匕首。

“我不擅长起名，”乔白附提剑与齐林培并肩而立：“而且为什么这些吸血鬼都是在大虫子的肚子上再长出半个人呢？”

话音刚落，一人二吸血鬼同时动身拼杀在一起。交手数次，伯爵夫人成功用附肢牵制住乔白附和大叔的武器，跟着从身体的中缝咧开血盆大口噬向他们。

齐林培避之不及，松开匕首平举双臂与两面袭来的满嘴尖牙僵持，不管千疮百孔的双臂，他决心要为乔白附创造机会。

乔白附果断地放弃被血液束缚住的武器，扒住剑柄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了对方虫腹背甲上。蓄力后的光辉一拳正中伯爵夫人背中，拳头穿透那庞大的身体停在了大叔额前。

这般威力下，伯爵夫人的攻势再无。齐林培趁机脱身后退，同时他也留意到自己脑门有些裂纹，一些黑色碎屑在眼前掉落。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即使被光照到也会这样吗？看来我也是可以被消灭的怪物了。

“嘶哼嗯嗯！！！”见大叔成功脱身，乔白附猛地发力。肌肉挤压肺部从嘴角溜出气声，他把另一只手也刺入破口。在惊为天人的爆发力下，硬生生把伯爵夫人的上身撕开。

臂上血管汩汩跳动，乔白附召回大剑下劈，将它的虫身铡断，但预想中鲜血喷涌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只有浓黑的雾气四散。

“可恶。”乔白附脚下的身躯坍塌于血池消失，他退回到齐林培身边。“大叔，只靠斩击估计不行，黑雾才是它的本体。”

“嗯，看你的了，孩子。”齐林培能感觉到乔白附身上光芒带给的自己灼痛。但他还是选择和乔白附背靠背，寻找着伯爵夫人的踪迹。

一个凭借对混沌的感应，一个凭借对吸血鬼的感应。二人几乎同时出手，攻向同一个方位。黑雾中的伯爵夫人正再次重塑身体，直接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命中。

它的肢体抽搐几下，被疯狂流窜的黑雾充实。紧接着，粗长的吸血口器冲破下巴刺了出来。乔白附刚要闪避，双腿却被凝固的血液缠住无法动弹。

“呃！”是齐林培用手臂替他挡下这一击，口器刺中手臂后，瞬间分生出利齿咬住大叔不放。顷刻间吸吮出的血液让伯爵夫人的形态再次变化，而齐林培的手臂也随之萎缩不少。

乔白附赶紧换手挥剑，砍断口器之后扛起大叔带着他退避，与伯爵夫人保持距离。

回首再看，伯爵夫人已经再无一点人形。甲壳翻起几层，如同翅膀般振动。它的虫腹愈发膨胀且高高翘起。上身背后长出密密麻麻的瘤子和脓包，正面几乎只剩一张大嘴，无数口器和吸盘布满口腔。其身体内部仿佛有颗黑色的心脏在跳动，因为那黑雾凝结出的核心一次次闪烁，它的周身就会一次次立起肉芽。

“大叔，你还好吗？”乔白附扶起大叔关切的问。

“放心放心，咳咳……我可是吸血鬼……”齐林培晕乎乎的勉强站立，用手捧起血池中残留的血液补充自己：“白附，能赢吗？”

“能！”乔白附扛起剑：“只要一次机会就够。”

“那行。”大叔欢喜地大笑。

“再上！”

继续拼杀，不再躲避也不再顾虑，乔白附不顾一切地进攻。几番斗争，数个回合。乔白附身着的轻甲已经碎裂了部分。而齐林培一直尽力为乔白附挡下伤害，同时也玩命牵制住伯爵夫人的肢体与口器。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喝血恢复的方法不足以弥补身上的孔洞，已经不能再依仗吸血鬼的力量了。

不过敌人也已是强弩之末，在最后一次对拼中，齐林培终于飞扑箍住了伯爵夫人。

“乔白附！”

大叔怒吼的同一刹那，乔白附扯着大剑垫步上前。心口的印记疯狂闪烁，浑身散发的光芒汇聚于剑尖一点。随着身体挺进，白附的大剑硬生生捅进敌人体内，更是进一步刺穿！贯穿！穿透了伯爵夫人的身躯。

“喝！”乔白附跟着呵斥一声，他知道只斩杀伯爵夫人还不够，还要清除那些黑雾。闪亮，更加闪亮，他一口气使出剩余的能量，剑刃在伯爵夫人体内爆发的强光驱散所有混沌能量，再也不见敌人的身影。

“哈……呼……啊……”力竭的乔白附当场倒了下去，此刻的他连喜悦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发着代替笑声的出气声，回看大叔。

但是，同样的喜悦没见于齐林培面上。恰恰相反，他正满脸痛苦地匍匐在地，瞪大眼睛不住地喘息。

“大、大叔！？”乔白附慌了神，连忙爬到大叔身边：“你！你怎么样？！”

一些细微的异样出现，乔白附察觉到大叔流出的血迹不自然的颤动。不仅如此，已经干枯的血池竟然再度满漫出来。他背起大叔爬上岸，无数熟悉的感觉袭来。

大叔、公爵、骑士、子爵、伯爵夫人、甚至是那个找他饮酒的妓女，以及大厅出现过的所有吸血鬼，他们的给乔白附感觉此刻就集中在这片血池里。

“为，为什么？朝曦！发生什么事了！”

“是黑雾，它要显露真身了。”

“什么……真身？”乔白附愣在原地，呆看着血池逐渐发黑，最后凝练成一大片有实体阴影，斜飞出去直接冲破墙壁。月光从它留下的通道照射下来，撒在了不知所措的乔白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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