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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见（第1页）

山间狂风呼啸，闪电与云雾共同被战斗掣动。黑白二球的对抗还在继续。前者停止了吸取，转而向外迸发出旋风，撕裂着周遭的一切。后者更是凭空降带来的威压杀灭了所有的黑色怪物，无一例外地使被旋风卷起的事物坠向地面，挤压、粉碎。

曾经安定唯美的窕森湖近乎消失，山势落差也在瞬间激增。二者迫发的力量到达极限，显然对决已到了最终回合。在黑球的转速猛增的一瞬，白球看准时机突然收缩体积，骤然冲击并贯穿了对手。

黑球崩散，风暴平息。但整个山洼已经破败不堪，环境轻易地被毁灭，自然被随意的摧残。拥有强大力量的个体间，再普通的争斗也会涂炭微弱的生灵。好在一道隐蔽而诡异的屏障隔绝了整座山，保护镇上的居民免受于难。

不过，在战胜敌人之后，白球便缓缓化作繁多星点弥漫在山间。不断地飘荡着，清除黑球残余的污染，抚慰着充斥绝望的土地。皓月当空，温暖的光芒笼罩后山，落下的光点如雪景般壮观。

不仅如此，光点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它们有序地移动着，寻找出丁点丁点的残片。这些本都属于乔白附。一具普通的肉体，被一系列神威折磨，早就被扯成大大小小的碎屑遍布山野。光点们轻轻带起他的碎肉，汇聚成光流集中起来，轻柔地闪烁两下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在云层之上，一艘巨大的空中舰船在此地悬停。人们聚集在整洁明亮的舱室里，时刻注意着下方的战况。

“报告，已检测不到高密度的球形熵乱反应，标记地区O值回升至正常范围内，C值落至危险值以下。”坐在屏幕前的人高声喊道，“白色的逆焓能量由扩散转为集中后同样消失。”

“很好，忘虞的运行情况？”

回答声从另一个角落传来：“一切正常。”

总算是松了口气，长官模样的人重新坐回椅子。向着麦克风宣布：“本次危机解除，做得好各位。但不要松懈，立即开展善后工作。”

宣告结束，立在其身旁的女人说道：“总监，这次的能量反应前所未有的巨大，这次的影响……”

“不用担心，忘虞部署得很周全，整座山都在范围内，人们不会感知到异常。”总监继续说道，“作为察秩队的队长，不要忘记九局的唯一目的是守卫和平与人类的安全。”

他坐起身，轻拍对方的肩头，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放心吧，军械部那里有我应付。做好分内的工作，不必太过操心，琐事我会处理。”

“我明白了，”高舒玲眉头舒展，回答道：“我去准备这次的报告。”

积云微微挪移，舰船再次隐藏起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镇上的夜晚静谧如常。唯一不同，也只是有个少年失去了生命。

乔白附，他被光流带走之后会去哪里呢？

“呃啊！！！”待到乔白附完全恢复意识，他立马吼了一声。就像在噩梦中惊醒那样，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直跳，四肢不停发麻。

“我…怎么……”迷惘与困惑纠缠着乔白附，前几个小时的事根本无法理清。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低头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没有伤……衣服也…为什么?我好像是……”跟着，更深层的记忆也被逐步挖掘出来，夜晚的寒冷促使他更快地清醒。虽然清醒对现在的乔白附来说，绝谈不上什么好事……

树影、低语、怪物、旋风、黑泥、白球……一切景象在脑中猛然炸裂，剧烈的头疼让他无法自制。鼻血止不住地涌出，嘴里混着血液的腥甜，所有感官来回品味着那些因死亡而错过的滋味：骨折、脏器破裂、被旋风撕成碎片、卷入空中、与泥土混杂在一起。

乔白附承受不住，低吟着迈出几步，不料竟跌落下去。

“当——啷——”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他掉进了垃圾箱里。

可沉重的苦楚还在继续，乔白附无暇从污秽和腐臭中挣脱。四肢搅在垃圾中，恶心的触感不能断绝地顺着毛孔流入。仿佛跌落泥潭的飞虫，挣扎反而越陷越深。好一阵子，他才得以从垃圾箱中爬出来。整个人完全瘫在地上，不停呕吐，但腹中空无一物，只有胃酸在嘴角淌着……

无论如何，乔白附必须接受自己死而复生的事实。而身体不再异常后，自己终于可以思考各种怪事的缘由。

“呸。”啐口唾沫，虽然细节依旧想不起来，但他尽可能去猜个大概。

接着一个个问题冒出来：后山里有什么？那些黑影是什么？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无数问题得不到解答，甚至找不到半点线索，因此最后他只剩下一个念头：原来死是这种感觉啊。

喘着粗气，乔白附姑且认定自己没有精神错乱，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静静地，他眯着眼睛看向后山，经历这种事情，今后恐怕是要换个眼光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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