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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梅针箭46（第1页）

训练有素的战马，除非被骑兵用的霰弹枪，密集击中头颈要害，否则还能继续奔跑。但在寒冷刺骨的冬季，汩汩流血的伤口，加上不要命的狂奔，身体会很快失能，并逐步倒地毙命。

一直到现代，狩猎用的霰弹枪，基本都是双管结构，目的也是为了提高，对大型动物的制动和拒止能力。

尽管有很多的不足，但在现代自动武器出现之前，霰弹枪仍然是对付骑兵和弓箭骑射的最佳单兵火器。因为弹丸数量多，又是概率射击，适合对高速移动的战马和骑士，进行面杀伤。

“轰、轰、轰”，连续三声巨响。原本躲藏在河谷东侧，山沟沟底部的另一支九头鸟大鸟铳射击了。

不同于截击鞑子后卫部队时，面对面的射击堵拦，这三杆是预先埋伏在这个山沟沟，靠近河谷出口二十多米的位置，利用原有灌木丛的伪装，提前把三角活动射击支架安置好。当鞑子骑兵经过时，再快速轮流射击。

为防止大号披铅铁芯弹丸，误伤无定河对面的小衙内，这里的大鸟铳，只加装18粒九毫米圆形霰弹。因为九头鸟全枪超过两米，理论上至少出膛后飞行五六十米，才会散布开来。且火药爆燃后的利用率比较充分，弹丸动能和威力，远超短筒的骑兵霰弹枪。

飞奔马匹正面的动能和势能，如同时速60～65公里的小轿车，几乎能撞飞所有阻拦它的陆地生物。但面对突如其来的侧向打击，却脆弱的如同风筝。

第一杆九头鸟的霰弹，粉碎一匹战马的嘴巴后，继续前进，象归巢的蜜蜂一样，钻进另一匹战马的脖子，顺便把骑手握持缰绳的手臂，打成三四截。这两匹健壮好马，几乎同时向左侧倾斜摔倒。它们徒劳的挣扎和哀鸣，却再也没有办法追赶同伴。

第二杆九头鸟的霰弹，全部钻进一匹战马的右臀，生生将其打瘫急停坐地，并原地来了个顺时针40度旋转。马上的鞑子战兵，被猝不及防的巨大作用力甩出倒地，后面钉有铁掌的无数马蹄，就像踩踏积雪一样，从他身上、脑袋上无情的碾压而过。

第三杆九头鸟的霰弹，几乎将一个鞑子骑兵拦腰斩断，然后迅速解散，钻进其他战马或者鞑子的身体，飞溅出一朵朵鲜艳夺目的小血花。

无定河河谷东侧，连绵不绝的黄土塬、梁、茆上，突然站起一群群民兵或者百姓。他们人数不多，每个塬梁茆上，少则两三个，多则十几个。手里拿着诸如石头、临时改装的投石棍、标枪、砍柴用的斧头和自制弓箭，拼命向下方的敌人抛掷射击。

这两轮的突然打击，又将鞑子骑兵，不自觉的逼到无定河右侧。小衙内在内的三十人，迅速背好鸟铳换成骑弓，水平直射河对面的鞑子。

他们没有采用现代短视频里常见的，身体中正笔直的射击姿势，因为那样做目标太大，等于一个活靶子。而是上半身向马头方向倾斜约七十度，用同样角度倾斜的骑弓，就在马脖和自己胸腹中间，持续快速输出。

这样能尽量模糊横截面，降低中箭概率，也方便左手从左侧，从最短距离的箭囊中抽箭搭弓。持弓的右手，还能同时握紧马缰绳，避免意外情况。

因为敌人人数众多，只要发射出去，肯定就能命中，根本不需要瞄准。只是骑弓威力小，不能一击毙命，只能伤及对方。

怪不得历史上少量的游牧骑兵，可以对数量众多的中原步兵，实施“百骑环绕，可裹万众”的战术。

不是人家的骑射水平有多高超，而是面对城墙一样密密麻麻的敌人步兵，稍有点骑射基础，想射空都不可能。

隔行如隔山，但不代表其他行业或者专业高不可攀。古文《卖油翁》中总结的很到位：“我亦无他，惟手熟尔。”

有位现代欧洲的骑射高手，据说能在14秒内，射出19枝箭。小衙内他们战前就做过安排，只要求战士们1～2秒左右，射出一枝箭就可以了。目的是争取高数量压制、大威力杀伤、保持体能这三者之间，取最大的平衡值。

同时为了最大化的破甲杀敌，小衙内他们全部使用梅针箭。该箭箭杆长二尺八寸，箭镞长三寸二分，宽四分。箭镞狭长尖锐，形如大号铁针，是常用的军用箭只。除了普通梅针箭，还演化出齐梅针箭，它的箭镞与普通梅针箭相仿，但镞头为平锋，更容易射穿锁子甲。

小衙内为了方便给箭头喂毒，又特意效仿宋代弩箭箭镞，在两侧开有细长浅槽。用乌头、马钱子、一枝蒿、捣碎的生蓖麻子，以及各种肮脏东西加水混搭浸泡。

因制作公差的原因，梅针箭每枝重二两到三两不等，也就是100到150克左右。一个满满当当的箭壶，大概能携带25到30支箭，小衙内他们每人带两个箭壶。

按照清朝梅针箭“每枝价银七分五釐（注：0.075两）”，五十只梅针箭就要白银3.75两，且份量至少在五公斤以上。先不说箭矢的制作和加工时间长，就是较高的成本、较低的杀伤效率、较重的行军负担，真不如鸟铳弹丸便宜实惠效果好。

但在冷热兵器相交的明末清初，弓箭确确实实又是骑兵的最佳连射型武器，历史上有无数只强军，在持续不断的骑射中崩溃。清朝初年三藩之乱时，拥有众多鸟铳火炮的吴三桂，最忌讳的不是步兵弓箭和红夷大炮等火器，而是八旗部队的精良骑射。

这一点也是小衙内现如今，最纠结头疼的军事技战术矛盾。大力训练弓骑射部队，成本高昂见效慢；但如果没有较大规模的骑射轻骑兵，在平原地区仅依靠车营，迟早会被建奴的火炮轰垮击败，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战就是明证。

欧洲同时期也曾经出现过，类似戚继光、俞大猷将军的车营部队。但随着大口径重炮的出现，在拿破仑和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就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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