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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远方的呼唤（第1页）

“不去！坚决不去！”朱高煦瞪着血红的眼珠挥舞着双手大声喊道，“你小子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听你的！你也别再用那些废话来骗老子！要不是听了你的话，老子也未尝不能和老大争一争！老头子就是欺负老实人！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在骗老子！”

朱高煦今天的怒火极为旺盛，就没有见过这么欺负人的！靖难的时候说什么“勉之！世子多疾！”好，我带兵冲锋，多次从颓势中将燕军拯救出来，还救了老头子好几次！册封太子前一老一少又是什么游戏又是什么劝慰，好，我听你们的，太子我不争了，我就安安心心做我的汉王，等着什么时候北伐远征，去建立不朽功勋封狼居胥！

我都伏低做小到这地步了，你们不能总可着我这一个人坑啊！我不做太子了，老头子居然要把我分封到云南去！这是分封就藩吗？这是流放！

所以接到就藩云南旨意之后的朱高煦就怒了，不光是愤怒，还有委屈。他觉得自己的牺牲已经够大了，可是老头子还是坑了他。为了能让朱高炽这个死胖子坐稳太子之位，居然会将曾经最喜欢的二儿子发配到云南去！偏偏那不省心的儿子还非要站在老头子那边，坑爹货啊！名副其实的坑爹货！

朱瞻圻却并不分辩，摆弄着一块巨大的黑布，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眼看着儿子不搭腔，朱高煦的怒火无处发泄，在桌上狠狠拍了一把，指着朱瞻圻喝道：“怎么不说话？平日里不是你最会说吗？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说什么？你现在能听得进去？”朱瞻圻翻了个白眼。

“哼！就是没话说了吧？”朱高煦闷哼一声，站起身在房内急躁地转了几圈，恼怒道，“不行！我得去找老头子！云南我是坚决不去！他要是真当我是儿子，就别把我当成罪人发配到那烟瘴之地！”

“爹你确实得去找皇爷爷一趟。”朱瞻圻将手中的黑布整齐叠起来，放在桌上，对朱高煦说道。

“嘿！小子，你也知道向着你爹了？”朱高煦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是不是你也发现老头子就是在坑咱们爷俩？老子这就进宫去！跟老头子说，咱坚决不去云南！”

“让你进宫不是去跟皇爷爷吵架不去云南就藩。”朱瞻圻摇了摇头，“云南咱们得去，但是得跟皇爷爷要点别的好处！”

“要什么好处？”朱高煦一脸不可置信，“云南那烟瘴之地什么好的？就是发配罪人的地方！我又没罪，为何要去云南那破地儿？还要好处！云南有个破的好处！”

“老爹你能不能静下心来听我好好跟您说说道理？”朱瞻圻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对朱高煦道。

“屁的道理！”朱高煦又拍了桌子，怒喝道。

“您要是静不下心来，那就去跟皇爷爷吵一架也不是不行。”朱瞻圻道，“反正皇爷爷肯定是不会改你的封地的。不过你要是赖在北平或者金陵不走，皇爷爷也确实拿你没办法。”

“哎！你小子这话说得倒是有点儿道理！”朱高煦脸上有了些许喜色，“咱就赖在北平！老头子也没办法！”

似乎有了这主意，朱高煦心中就有了底，倒是不急着进宫去和朱棣吵架了，反倒是坐到朱瞻圻对面，提起茶壶对着壶嘴“咕噜噜”喝了一大通，丢下茶壶又去拿朱瞻圻放在桌上的那块黑布：“这是什么玩意儿？看你摆弄半天了！”

“您先放下！”朱瞻圻伸出小手按住黑布，看着朱高煦的眼睛道，“这玩意儿您要是不去云南，屁用没有！您现在有没有心思听孩儿好好说话？”

“说吧！”朱高煦倒并不争抢，伸直了两条粗腿毫无形象地摊在椅子上，无所谓地道，“反正咱就打定主意赖在北平了！谁劝都不好使！看你小子还能说出个花来！”

“皇爷爷将来北征是肯定的吧？”朱瞻圻问道。

朱高煦点点头：“那是肯定的！老头子一辈子就为了扫平漠北，做皇帝都没这事儿重要！这是你曾祖交给老头子的任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明白吧？”

“这不是废话吗？”朱高煦翻了个白眼，“咱也是带兵打仗的人，这么浅显的道理哪里能不明白？！”

“大明现在有粮草、有银钱支撑一场旷日持久且劳师远征的战争吗？”朱瞻圻继续发问。

“又是废话！”朱高煦道，“要是有，老头子还能等到现在？早就发兵了！”

“那您知不知道……”朱瞻圻把身子往朱高煦那边探了探，口中也压低了声音，“越往南天气越热、能种粮的时节越长、粮食越高产？”

“又是废话！北平那破地儿一年一熟，江南便能两熟。云南还在更南边……咦？”朱高煦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说，老头子是为了让我去屯田？积攒足够北伐的粮草？”

“虽然这并不是皇爷爷的初衷，但是为何我们去了云南不能去搞粮食啊？”朱瞻圻反问道，“况且，屯田多慢啊？咱去了南边直接抢他丫的啊！”

“抢？”朱高煦眼珠转了一圈，似乎来了兴趣，“抢谁？云南山里的土人？这不太好吧？”

“当然不好，别管哪个土司治下的土人，都是大明子民，哪有自己人抢自己人的？”朱瞻圻翻了个白眼，道，“所以我说，让你进宫去跟皇爷爷要些好处，让咱能对南边的藩属国用兵。”

“安南？”朱高煦想了想，问道。

“对！主要就是安南！”朱瞻圻坚定答道。

“这……不太好吧？”朱高煦反倒是犹豫了，“虽然安南确实不像话，但毕竟是太祖定下的不征之国……”

“也没说大明军队去抢啊！”朱瞻圻嘿嘿一笑，伸手将桌上叠放整齐的黑布扯过来，用力一抖，将一面黑色的旗帜展现在朱高煦面前。

浓黑色的旗面上，一个血红的独眼骷髅、骷髅后方两柄交叉的弯刀，就这么展现在朱高煦面前。

朱高煦一愣，忽然之间似乎从那狰狞的骷髅头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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