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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第2页）
露琪亚重新把头深埋了下去，轻轻绞着手指，一字一吐地小声问道：”那……那要怎么办才好？”
”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哦。”
听见这一声”哦”字，白哉就后悔刚才说了那样的话——面前的这个姑娘，从一次又一次甚至是危及生命的创伤中重新站立起来，重新握起手中的剑，不就是为了能够和他一起并肩战斗，为他分担的么……
”你的意思，我明白的……”白哉欲言又止地补充上这么一句——可是，我又如何忍心，让你那娇小的身躯，去面对这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对坐的人儿抬起头，湛蓝色的眸子深深地望了过来，心中所言却没有宣之于口——你明白什么呢？你真的，明白，我的心吗……心，心又是什么呢？我自己的心，自己又有多明白呢？就在又要重新低下头去思索什么的时候，罗刹刀灵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告诉我理由！你为了什么而战斗？”露琪亚于是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直视着白哉的目光：
”白哉大哥，我想……”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过去的五十年竟然化作无数片断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我想知道一切。”
”我拒绝。”一切？什么一切？知道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露琪亚？
”朽木队长，请您不要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护廷十三番第五番队的队长，和您是一样的！”露琪亚抬高了声音说道。
朽木……队长……这样的称呼让白哉的心不由地微微抽搐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大概和绯真第一次进入朽木家宅邸的那一句”白哉大人”的效果是一样的吧……不，又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从未想到过要和他同进同出的人，另外一个，则是时时刻刻想要得到自己的认同，想要为自己分担些什么的……不是吗？
”尽管如此，”白哉就是个这样的人，无论心中想些什么，话出口去总是半句不依也不饶的，”我决定明天送你回静灵廷。”
”我拒绝！”露琪亚，什么时候，你在我的面前，也拥有了说拒绝的权利？
”别忘了你还是姓朽木的。”
”那这个姓，不要也罢！”露琪亚不知不觉中居然提高了声音针锋相对了起来——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谁，反正这个强加给我的姓氏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反正我对这个家族来说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老实说，你的妹妹，我早就做腻味了！”
朽木白哉在那一瞬间真的愣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露琪亚的”发作”了吗？约略是还没有过第二个人敢于对着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吧？是在沉默中的爆发？是不愿毁灭不愿被埋没的最后的挣扎？什么叫做”你的妹妹，我早就腻味”……我可以怎么理解这句话呢……
”那，你想要做什么？”只是一瞬间的愣神，多年来处变不惊的修养让白哉依然能不动声色地问出这句话。
露琪亚的脸刷地通红，她这才意识到，这句话可以给人造成多大的误解——或是说，可以从多大程度上透露出自己全部的心思。紧接着，负伤时的痛感，多年来压抑的委屈，满腔爱慕的心碎，以及数次面对死亡的时候无助的绝望……所有的情绪在那一瞬的尴尬之间全部涌上心间，撕心裂肺的纠结感让她像一个历经了沧桑的女人那样失声痛哭了起来……
店里刚刚用餐完毕的众人自然是听到了的。橘子头刷地就要站起，被夜一用猫爪子按住，力道虽不大，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决。一气之下，橘子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扛起硕大的斩月，冲进了已然深蒙的夜色。恋次的眼神依旧茫然，道了声”对不起”，径自回房去了。小雨等众人见状也都识相地散去，只剩下店长本人和一只黑猫面面相觑。
”你好久……”黑猫低沉地开了口，”……都没有把我举高高了。”
”是么？”浦原很是赖皮涎脸地笑了，”上次我这么做的时候，被他们说：店长还真是值得同情呢，他唯一的朋友竟然是一只猫。”
夜一不语。
浦原喜助伸手握住黑猫的两只前爪，把她拖到自己面前：”走吧，我们散步去。今天的月亮这么好……”
”今天有月亮？”
浦原却不理会，径直抱起黑猫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外的时候忽然双手一举：”看，多好的月亮！”
”喵——”
露琪亚哭起来的姿势比较特别，一双小手紧紧揪住自己胸前的一小片衣襟，紧到十指指尖泛出苍白的颜色来。朽木白哉感到了众人灵压的散去，试探着向对过的人儿伸出手去，到得半途却又缩了回来。
露琪亚自是没有瞧见，只是哽咽着含混不清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真的不想……再也不想……再跟在你的……你的身后了……”
话音未落，已被一双大手力道十足地揽在了怀中。
”那么，这样，好吗？”
抽泣声代替了回答，而挪到白哉前襟之上的一双小手，已使答案昭然若揭了。
白哉的手平缓而柔和地轻抚过怀中之人的背，沿着清晰的脊骨细细拢着她的黑发，一手随意地挑起一绺轻轻地碾着，另一手则扣在了她的腰间。
露琪亚清晰地感觉到了来自掌心的温度与力量，渐渐止了泣声，平复了下来。她将头深深地埋着，贪婪而仔细地辨认着这个胸膛的味道——多少回似有似无地徘徊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分明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天涯的味道……
这是第几次了，你在我的怀里？之前的无心也好，刻意也罢，每一次的心悸都是那么地真是，让人没有再深究下去的勇气。终于，下定决心了么——朽木白哉问自己。一如远到不可追述的少年时代寻求千本樱的力量那样，朽木白哉，在问自己的心……
一股情绪涌到喉间，他轻轻咳了那么一声。露琪亚闻声抬头，在尚未弄清什么大概的时候，已被人握住了下颌，覆在了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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