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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冒险者之书上37（第3页）

“您指的是什么?我没有听懂。”白一不动声色，暗中使劲试图剖开爪下大独角仙的壳，而后立刻被大土豆发现并嘲笑：

“作为我的第二具遗体，这个壳还蛮结实的……等等停手！不许在我的眼睛上乱割！不许锯我的肚子！……“

“先放我出来，再解释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白一停下了爪子。

“等等，什么叫我们是什么东西？……欸欸欸等等等等，我说我说！“

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从大独角仙的虫蜕出来以后，白一才发现原来大土豆和藤蔓上的果实的相似。原来之前它是混在藤蔓上的土豆里了吗？

老土豆清了清嗓子，看着坐在自己前身遗蜕上虎视眈眈，似乎随时要切掉遗蜕独角的白色蜘蛛，抹了一把冷汗，开始讲述这个世界。

从一百年前开始。

——人类的历史即是战争的历史。为了利益而彼此侵轧，欺骗，狩猎乃至灭绝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一百年前，在一个空旷废弃的工厂里，一个巨大，有如心脏般跳动而发光，却不能实际接触到的存在，突然出现了。

当时的上层最为热门的信仰是‘菌人教’，而且占据统治地位。菌人教所信奉的神是菌人，而菌人是一种古人制造的，实际存在的生物。他们几乎可以吞食一切化学能，甚至包括核原料。

在休战愿望强烈的当时，人们即使知道菌人只是一种人造的生物，却也还是会相信祂们。人们一厢情愿地相信，只要所有的武器都消失了，战争就一定会止息，未来就一定能够变得更加美好。

那个巨大而不可接触的发光体出现以后很快就被注意到了，在注意到无论用怎样的科技都无法阐明这个发光体的本质以后，一部分菌人教的信徒认为这是天启奇迹，而后这一意见迅速地被教团承认。

不幸的是还有另一部分发掘出了菌人制造工程的科技派信徒，他们认为这与菌人教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应该视作奇特现象而对其进行长期科研工作的展开。他们认为菌人教的本质不是宗教而是对于‘因科技而生的更美好的未来’的共同向往。况且，能够制造并了解的菌人们怎么可能做到人类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但后者只占据了菌人教的一小部分。他们的声音不够大。虽然声音不够大，但这些人仍然奋力地四处辟谣。

在失败即将到来的前夕，他们开始内部清算，当时掌握了相当话语权的菌人派中一些品格恶劣的人趁机掌握了权力。

曾经在大街上努力呼吁不要盲信神灵的人被抓了起来，在似乎永恒发光的不明物体前被审判。他们宣称，他们的国家之所以战败，是因为这些声称菌人能够由人工制造出来的人的冒犯。而后，他们的研究资料被当作了柴火，全部在他们的脚下付之一炬。

一百年以后，在那发光之物的周围，他们重新醒来——以虫子的形态。

此时人类已经几近凋零，而粉色的菌人们却大肆繁衍开来，在地球最大最高的城市之间上下飘荡。祂们吞食一切能够产生化学能的有机物，甚至包括人类的尸体。

人类的世界已经死去。被曾经信仰的神灵亲手埋葬。

以虫子形态重生的被迫害者们在面对已经死亡的世界时并不绝望。它们在重生之时与发光之物产生了奇妙的共鸣，并从中获得了超乎常人想象的知识与力量，甚至包括创造生命。

它们选出与能量契合度最高的植物——那是一种芋头——而后以神秘知识汲取空气中的奇特力量将其催熟，而后将其果实变化成为各式各样的超规格昆虫对菌人们进行追杀。

那些知识与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它们相信拥有了这些以后，只要能够消灭掉菌人们，集合起剩余的人类，人类的文明就能够再次复苏。

本就归属于科技派别的它们聚集起来，研究自己得到的东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它们所得到的一切能力其根本是对一种前所未闻的能量的运用。

那种能量是什么，它为什么有着与其他元素截然不同的性质？在那种能量浓郁的地方，就连粗糙的机器人都能够产生近似人类的智能。

当时几乎以为自己发现了新的元素的它们几乎发现新世界一般的狂喜，几乎要抵消掉对于当下人类并不乐观的现状的忧虑。它们将其命名为‘灵’。如果这种拥有神奇特性的元素被开发出来，人类的世界会发展成为什么样子？

抱着对于未知元素所带来的未来的期待，它们利用自己的能力，世界各地的探访外界灵元素的来源。而在经历过无数次不知多久的追查以后，它们发现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产出灵能的居然只有人类。

只有人类。人类文明的教化是灵魂的种子，在拥有意识以后会产生共鸣促使不同个体之间的共鸣与合作产生活性灵能，以此完成增长和繁殖自身，直至肉体衰老死去，灵魂脱离束缚解散成为惰性的灵能，而后与活性灵能中和，随机衰变成为元素。

活性灵能与阴性灵能仿佛阴阳两极一般维持着某种维度上的平衡。

灵能的来源是分解的灵魂，而灵魂的本质是意识记忆的回响。最后，它们如此判断。

而后，在进行研究调查的数年间，他们发现了另一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这是它们判断人类世界已经死去的重要构成：惰性灵能衰变成为元素的时间在飞速下降，甚至无限逼近于零。

活性灵能与惰性灵能的平衡被打破了，而对现世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而它们很快就发现了这种平衡被打破的后果——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人类情绪开始极端化，不愿繁衍，因为小事而陷入极端，冷漠得仿佛不与世界交流。不再顾虑大局，而将私人的好恶公然地置于群体利益至上。

而后是再一次的，最后的战争。

这毫无疑问是一次没有胜利方的战争，而战争者的尸体被唯一的胜者菌人们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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