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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ldo;……记得。&rdo;她当然记得，当年跪在她和阿瑜面前，请求她们献命的前鸩重臣，九华允无法忘记那一日的失落感。

九华冥目光迷离，仿佛回到荒境的日子，俊容染上几分哀伤，几分沉重，缓缓地说：&ldo;那一日在城门之外，我重伤不支倒地，醒来后发现已经被杜傕带上通往中域的船，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你知道为兄非是有意抛下你们……&rdo;

九华允眯了眯眼，极其疲惫的样子，轻声说：&ldo;我知道……&rdo;

&ldo;……你知道？&rdo;九华冥脚步一顿。

九华允的声音很轻，似若飘渺，&ldo;哥哥在那个时候突然离开，我实在很无助，也确实埋怨过……但事后想想，哥哥保护了我和阿瑜这么久，要离开早就离开了，想来肯定身不由己，是我没有能力，又有什么好怨的呢？杜傕之前就找过我们，所以我想一定是他带走了哥哥……&rdo;

这一番话说到了他心坎里去，本以为允恨他也好，怨他也好，他已经准备好承受这一切，可没想到，允的通透超乎意料，也让他更加惭愧。九华冥指节收紧，脸色微微发白，嗓音低沉：&ldo;原来杜傕之前还找过你，他究竟对你们说了什么？&rdo;

九华允无力地闭上眼睛，脑袋靠在椅背上，&ldo;你不会想知道的……&rdo;

那双充满戾气的眸子猛然一缩，九华冥似乎知道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阴沉，这时前方青铜门缓缓打开，九华冥快步推着轮椅进入望都郊外的密林中。

简陋的茅草屋边，一名须发全白形容枯槁的老者坐在屋前篝火堆边的石头上，篝火烧得正旺，老者颤巍巍地将鱼摆在火架上，用木棍挑动火堆。杜傕的眼神似乎不太好，九华冥将轮椅推到火堆面前时，他依旧很专注地在烤鱼，直到九华冥念出他的名字，杜傕浑身一震，目光流露出惊愕，缓缓地站了起来。

&ldo;是太子殿下……老臣…叩见太子……&rdo;杜傕记得九华冥的样子，即使九华冥的声音变了，个子也长高了不少，杜傕仍是遥遥认出了他的轮廓。

九华冥见杜傕行动不便，便道：&ldo;不必行礼，你身体不好，坐着便是。&rdo;

九华冥将轮椅推到杜傕面前，问道：&ldo;杜大人，你看看这是谁？&rdo;

杜傕走近了些，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九华允纹丝不动，眼里多了几分悲凉，转头低声问九华冥：&ldo;杜大人曾是父亲的重臣，如今已不堪劳作，何以将他安顿在这种地方？&rdo;

即使九华冥没有回答，九华允心中已有答案。

&ldo;这……这……二殿下！&rdo;杜傕浑身颤抖，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颤巍巍地跪在地上，&ldo;二殿下，老臣对不起你啊！&rdo;

九华冥目光微凉，淡淡道：&ldo;当年若非他将你骗去荒城，你又怎么会被……可恶至极！真是可恶至极！&rdo;他的脸色变了，&ldo;杜傕，如今在圣公主面前，细数你的罪吧！&rdo;

&ldo;圣、圣公主……&rdo;杜傕的脸色十分难看，神色凄然，泫然欲泣，&ldo;若非圣公主重情义…舍身救出太子殿下……鸩国…也不会有这么一日……老臣惭愧啊……&rdo;

杜傕一开始就打算牺牲九华允，利用他们深厚的手足之情，告知九华允九华冥陷入危难的事，让九华允前往荒城吸引注意，以便入城救出九华冥。但杜傕万万没想到的是，九华允居然凭一己之力救出了九华冥，她宁愿牺牲清白也要救出兄长，如此舍身取义，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曾经九华允只是个不经世事，弱不禁风、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一夕之间国破家亡，磨难与挫折让她快速地成长起来，杜傕望着那孩子柔弱的面容，眼神却藏着坚韧，像极了她的母亲……

得见君上之子安好无恙，杜傕感激涕零，不能自己，忽问：&ldo;小殿下…不知小殿下她现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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