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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林森的饭盒很不错，是个国外的厨具品牌，他送到我那里的那些锅，都是国外的牌子，我还纳闷是谁给他置办的，现在一想，倒挺像是齐景的风格。

午饭我做的红烧鱼块和冬笋炒肉，汤是海带汤，放了虾仁。我宿舍旁边就有个农贸市场，买菜倒是方便。

饭盒盖打开一看，海带还在，汤没了，在蒙肃的逼视下，小白努力地把自己缩进椅子里：&ldo;我发誓，我只喝了两口……&rdo;

好在蒙肃也不挑，把汤倒在饭里，然后把鱼挑出来，把剩下的菜和饭拌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对他这行为很费解。知道他不会理我，直接问小白：&ldo;他为什么要拌在一起吃？&rdo;

小白耸耸肩：&ldo;他一直是这样的。不管是蔬菜还是肉，一律拌着吃。&rdo;

我费解地看着蒙肃。这人得和饭有多大的仇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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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蒙肃似乎是接受我的投诚了。

下午我用小白的电脑看那本书，看到一半睡着了。小白的电脑质量不错，没摔坏也没烤坏，不过朝着火炉的一边被烤得有点烫手。蒙肃下班的时候我正蹲在壁炉旁，研究地上那部电脑还能不能用。

&ldo;下班了？&rdo;我听到换皮鞋的声音就知道是蒙肃。

&ldo;嗯。&rdo;出于礼节，他礼尚往来地问：&ldo;你还不下班？&rdo;

&ldo;我在等这部电脑凉下来。&rdo;

蒙肃明显地被我正在做的事吸引了。他又脱下皮鞋，走了过来。

&ldo;这部电脑怎么了？&rdo;小白去实验室之前把活动室里的灯光调得很暗，壁炉的光照在蒙肃身上，在对面的墙上投出一个高大的影子。

&ldo;被烤坏了。&rdo;我简短地回答。

蒙肃用手指在电脑上碰了一下，又把它翻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更简短地回答我：&ldo;没坏。&rdo;

&ldo;一定坏了。&rdo;我不甘示弱地在电脑上碰了一下，烫得把手指缩了回来。

蒙肃露出了一个物理学家应有的态度，他直起腰，把围巾系好，简洁地终结了我们的争论：&ldo;明天你就知道了。&rdo;

&ldo;那就明天看吧。&rdo;我寸土必争地说完。把壁炉关掉，站起来。我比蒙肃矮半个头，但是气势不能输。

蒙肃似乎笑了一声‐‐我敢保证他笑了一声，他走回活动室门口穿鞋，还破天荒地和我开了个玩笑：&ldo;我先走了，阿喀琉斯。&rdo;

&ldo;尽管走吧，乌龟。&rdo;我针锋相对地回答他：&ldo;普朗克会带我追上你的。&rdo;

他说的，是芝诺的著名悖论‐‐&ldo;阿喀琉斯追龟&rdo;，简洁点说，就是阿喀琉斯永远追不上乌龟，因为如果乌龟先走了100米，阿喀琉斯用10秒钟追上乌龟，但是在这10秒钟里，乌龟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如果阿喀琉斯要追上乌龟新走的那段距离，乌龟却又再走了一段距离……所以阿喀琉斯是永远追不上乌龟的。

芝诺的这个悖论，是建立在时间和空间可以无限次的细分的基础上，而普朗克的量子论，却证明了，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是可以无限分割的。所以这个悖论也就不攻自破了。

蒙肃大概没想到还有人和他一样，无聊到去研究哲学。一愣之下竟然没有回驳我。

我赶紧乘胜追击：&ldo;亏你还是学量子论的，还信这些悖论。真是……&rdo;

&ldo;我不是学量子论的。&rdo;蒙肃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打断了我：&ldo;我是研究物理学的，偶尔也做点数学题目，你知道的，普朗克其实是个数学家。&rdo;

他说&ldo;你知道的&rdo;这四个字的时候，还耸了耸肩，眼睛里带着笑意，看起来和白天那个冷冰冰的蒙肃判若两人。

他甚至还拿普朗克开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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