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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绿苇却是丢开了手，一副不解的样子：&ldo;你不是中意我们门主么？难道，我记错了？&rdo;

白饮露不理她的话茬，接过骨杖道：&ldo;你，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子！&rdo;

绿苇一身酒味地拉着她到了小厨房：&ldo;你说呢，还不是为了那位挡酒！&rdo;

&ldo;挡酒？那也不必特意扮成他的样子……&rdo;话还没说完，就被绿苇接了去：&ldo;不然，这哪里有我的位置。&rdo;

白饮露将她安置在一个矮凳上，央求陈嫂给她做杯热汤。

绿苇摆手道：&ldo;不必，不必……哪里这么麻烦。这才喝了多少，不过是出来透透气。&rdo;

白饮露道：&ldo;既然如此，那门主回来是为了何事？&rdo;

&ldo;他？不过是嘱咐我一些细节，省得我对着那群人，张冠李戴罢了。这会子，估计又回温柔乡了……&rdo;

白饮露不置一词。

醒酒汤端上来，绿苇却是起身离开了：&ldo;先放着吧，等会真醉了，再回来喝。&rdo;

白饮露留不得，只得任她去了。

到了晚间，整个青枫浦灯火通明。酒喝了一轮又一轮，仿佛没有穷尽的样子。

白饮露素来觉浅，夜半醒来时绿苇依然没有回来，她不免有点担心。虽然知道她的酒量，却不晓得那帮人的风格。

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场合。

半轮清月朦朦胧胧，映得地上的物事影影绰绰。

白饮露立在大殿门口的一片竹影里，等待绿苇出来。

说来也是缘分，且不管是善缘孽缘，总之他们三个如今是又聚齐了。

从前那样的日子，她以为天长地长。跟在宫主身后满心喜悦，一颗春心荡啊荡。谁会料到，像是凌霜的野ju，就那么开了短短一季。

如今么，别人可都是重新开始。她呢，却还是难以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也没什么可埋怨的。就这样，守着那些隐密的过往，一日又一日，甜蜜而忧伤。

白饮露又将天音宫的酸甜咀嚼了一遍，才看到绿苇从殿里头重脚轻地走出来。

她慌忙止住念想，从阴影里晃出来：&ldo;这下可是真醉了吧？走吧，先去小厨房。醒酒汤，我让陈嫂又热了下……&rdo;一边说，手却是习惯性地挽了上去。

绿苇似乎有点迷惑，皱了皱眉看向她，仿佛不认识的样子。

白饮露便笑道：&ldo;你啊，难得也有这般迷糊的时候。整日间和你一起，难道是不认识我了么？&rdo;

绿苇仍旧不说话，又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仍然没什么结果。于是，便要努力挣脱她的搀扶。

白饮露此时哪里允许她使性子，笑着摁了摁她：&ldo;你呀，也老实会吧。从前，为了把你从酒馆拖回去，我费了多大劲……唉，没想到现在还是……&rdo;

绿苇此时似乎清醒了过来，忍不住开了口：&ldo;从前？从前你认识绿苇？&rdo;

白饮露顿时受了惊吓，手比脑子先行动，迅速地甩开了手：&ldo;你，你是门主？&rdo;

白饮露收手仓促，不妨钟陵没回过神，一下子被带得趔趄。白饮露看到这样，想走上前扶起他，想了想又罢了。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钟陵已经起身站好。

白饮露一时间闪过千万个念头，此时却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ldo;我以为，我以为是绿苇……&rdo;

钟陵面上绽出了熟悉的笑容，声音也是一贯的温柔：&ldo;无妨。我听你刚才所说，是早先就认识绿苇吗？&rdo;

白饮露怔怔地看着他，中间隔着残灯，隔着虫鸣，隔着春夜微冷的野风，也隔着，千万年呼啸而过的时光。她却终究是沉默着，一句话也不曾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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